昆侖文化,玉根國脈

2025年5月中下旬,三場主題為玉文化、昆侖文化的學術會陸續舉行:“《仰韶玉韻》新書發布會”、玉文化與華夏文明高端論壇系列活動之“《禹王書》:從田野到文本”和“昆侖文化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學術研討會”,舉辦地分別在陝西咸陽、甘肅蘭州和新疆喀什,它們所在位置對應著秦嶺、馬銜山和昆侖山。
5月18日,上海交通大學與咸陽博物院共同舉辦了全面展示咸陽尹家村仰韶文化玉器群的《仰韶玉韻》發布會。《仰韶玉韻》由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於2025年5月出版,集中呈現了仰韶文化腹地關中平原最早的玉禮器群,我在學術交流中做了題為《十七次玉路考察視野中的“仰韶玉”》的發言。
自2012年至今,“玉帛之路文化考察團”在上海交通大學葉舒憲教授率領下,我們與中國甘肅網等單位密切合作,連續10多年對中國西部地區與中原交通路線、史前時期玉文化傳播跡象進行拉網式普查和標本採樣,先后組織實施十七次考察活動,成果頗多。其中,對仰韶玉的“再發現”意義重大,葉舒憲先生提出“玄玉時代”概念,促成《仰韶玉韻文物展》(2021年),出版《玄玉時代——五千年中國的新求証》。《仰韶玉韻》是葉舒憲先生主編的又一部“玄玉”著作。葉舒憲教授認為,中原地區玉文化起源的第一個時代是以“玄玉時代”為基本特色,流行以黑色玉料為主的玉禮器。經考古發掘及實地考察、檢測,上述出土墨色、墨綠和綠色蛇紋石玉器的仰韶文化遺址多在隴山、秦嶺地區,甘肅武山鴛鴦玉——也就是所謂的“玄玉”被開發利用,《山海經》所記它是黃帝播種的最優玉石,后世又稱墨玉。有學者研究認為古人曾以秦嶺、隴山當作上古時代的昆侖山,它們既是玉文化發達區,又是政治權利中心。
2021年甘肅圪垯川遺址出土了目前國內最早的綠色蛇紋石“玉權杖首”,“作為權力和威儀的代表,玉權杖首的發現,對探討甘肅東部地區社會組織結構和社會復雜化進程具有重要意義。”(陳國科)。齊家文化首先隴山地區孕育形成,然后在向西發展中壯大起來。“夏人尚黑”“黃帝種玉”“禹賜玄圭”及《穆天子傳》記載周穆王在三危山會見西王母時“執白圭玄璧”等古代史料表明,“玄玉”禮器從仰韶時代一直延續到齊家文化時期,並且在向夏商周禮制文化轉化中起到重要作用。
5月21日,西北師范大學甘肅文化發展研究院和中國甘肅網聯合主辦的玉文化與華夏文明高端論壇系列活動之“《禹王書》:從田野到文本”在西北師范大學舉行,此次活動匯聚了考古、人類學、文學等多學科領域的專家學者,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員郎樹德,廈門大學人類學系教授彭兆榮,蘭州大學文學院教授程金城,甘肅省文藝評論家協會常務副主席、作家張存學,蘭州文理學院文學院教授、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院院長葉淑媛,蘭州大學“萃英學者”、二級教授張進,大眾日報豐收副刊主編、高級編輯、作家劉君等多學科專家、學者圍繞《禹王書》及“田野與文本”的問題展開討論,認為馮玉雷通過對田野考察和考古文化的深入研究將學術成果作為小說創作,具有開創性意義。
《大家》主編、評論家周明全在《馮玉雷的田野、視野和文本》中說:“馮玉雷在長篇小說《禹王書》中寫到馬銜山84次,祁連山33次,積石山20次,三危山15次,他認為這四座名山都與神話傳說中的昆侖山存在某種聯系……《禹王書》是文學文本,卻以深厚的考古學、神話學、人類學、文獻學等多學科學術研究為基礎,用文學手法闡釋自己的思想觀點,體現了獨具一格的、重建本土文學文本話語權的‘先鋒性’。”
2024年4月13日,由甘肅文化發展研究院、中國甘肅網、上海交通大學神話學研究院、中共臨洮縣委宣傳部聯合主辦的“巡禮馬銜山:玉文化與文學融合發展”系列學術活動啟動,一年多來,已經發布郭大順、鄧淑蘋、劉雲輝、郎樹德、陳星燦、張天恩等考古學家、玉學家及趙毅衡、葉舒憲、閻慶生、范毓周、張家昌、劉炘、李曉紅、王見、周明全、才旺瑙乳、丁虎生、李生濱、張國榮、張巨鴻、王安民、吳定川、高天佑、鄭怡楠、焦紅原、朱忠元、白曉霞、劉利剛、劉大明、李華、王承棟、馬紹埔等多學科學者、作家、詩人的作品。
2024年12月19日,我在央視綜合頻道(CCTV-1)播出的大型紀錄片《尋古中國·喇家尋蹤》中,講到中國玉文化及齊家文化時期馬銜山等地玉礦資源與黃河中游地區石峁文化遺址出土玉器之間的關系,這在科學檢測中也得到了証實。
可以說,“《禹王書》:從田野到文本”是“巡禮馬銜山:玉文化與文學融合發展”系列學術活動的階段性總結會。這項活動將繼續深入,爭取將馬銜山地區打造成集融昆侖文化傳承弘揚、生態保護與旅游體驗為一體的大景區。
5月28—30日,由喀什大學主辦,喀什大學昆侖文化研究院、喀什大學人文學院承辦的昆侖文化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學術研討會在新疆喀什舉辦。巫新華、牛汝極等六位學者在主題發言中都強調考古文化、玉文化與昆侖文化的密切關系。
這三次昆侖文化主題的學術會展顯了秦嶺、隴山、祁連山(包括馬銜山、三危山)、天山(包括馬鬃山)、昆侖山自然地理與玉文化傳統相輔相成、玉成中華的歷程,為鑄牢民族共同體意識、助力新時代社會經濟文化發展等發面具有積極意義。
作者系西北師范大學教授,甘肅文化發展研究院一級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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