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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崇高事業

2023年06月09日08:53 |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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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崇高事業

編者按:

荒漠化是影響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全球性重大生態問題。近日,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在內蒙古自治區巴彥淖爾市考察,主持召開加強荒漠化綜合防治和推進“三北”等重點生態工程建設座談會並發表重要講話。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加強荒漠化綜合防治,深入推進“三北”等重點生態工程建設,事關我國生態安全、事關強國建設、事關中華民族永續發展,是一項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崇高事業。

對防沙治沙的典型,習近平總書記十分關心。他曾親自為石光銀、王有德等楷模頒授勛章、獎章,曾對學習右玉精神等多次作出指示,也曾專門到八步沙、塞罕壩等地方考察。本報對這些典型進行梳理,供讀者參考。

“七一勛章”獲得者石光銀:

黨的信念不能忘

在陝西省榆林市和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之間,有一片面積達4.22萬平方公裡的毛烏素沙漠,這是中國四大沙地之一。

石光銀出生在毛烏素沙漠南緣,榆林市定邊縣。漫天肆虐的風沙吞噬著庄稼和房屋,幼年時期,一次巨大的沙塵暴,更是直接把他卷到了內蒙古。“老天爺把我刮出三四十裡,刮到了內蒙古,我父親3天后才把我找到。我們村裡一個5歲娃娃跟我后面,被刮得活沒見面,死沒見尸,這沙吃人不見血啊。”石光銀說。

童年的這段經歷,讓石光銀下定了一輩子種樹治沙的決心。

上世紀60年代末,未滿20歲的石光銀帶領全村人花3年時間,種活了1.4萬畝樹木,定邊縣海子梁鄉誕生了第一片綠洲。

1973年,22歲的石光銀加入中國共產黨,隨時准備投入到治沙的戰斗中。

1984年,國家允許農民承包治理“五種荒地”的政策一出,他立即辭去當時擔任的農場場長,與政府簽訂了3000畝荒沙的承包治理合同,成為全國首位承包沙地治沙的農民。

這些年,總有人問石光銀這樣做值不值。因為,他為了這番事業,曾變賣家產、負債累累,也曾四次搬家,甚至痛失愛子……

石光銀的回答從未變過:“治沙這個事不能這樣算賬,這是根本,是為子孫后代考慮。我是共產黨員,黨的信念不能忘啊,作為共產黨員,你活一輩子,總要給后人留下點東西啊,就該擔起這個擔子!”

時光荏苒,綠樹成蔭。昔日的“沙進人退”,變成了如今的“綠進沙退”。

石光銀在困境下摸索出的“以短期養長期”的模式,更是在多年后發展成為“公司+農戶+基地”的經營發展模式,開創了治沙與致富相結合的模式。

這股“愚公移山”的精神,如今真的是“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在唯一的兒子投入這番事業並犧牲后,2020年,他的孫子從大學林業技術專業畢業,加入石光銀的隊伍,想用學到的科學知識植樹護林。

40年彈指一揮間。2020年4月,陝西省林業局發布消息,陝西榆林沙化土地治理率已達93.24%,這意味著毛烏素沙漠即將從陝西版圖上“消失”。

“隻要我活著,隻要我還能動,我就要到地上看一看。”石光銀說。

(本報記者 劉少華整理)

“人民楷模”國家榮譽稱號獲得者王有德:

生命不息 治沙不止

在毛烏素沙漠西南邊緣,有一道綠色屏障,靜靜守護著母親河黃河和銀川平原。這片綿延的綠洲,記錄了王有德數十年的堅持與夢想。

王有德是寧夏回族自治區靈武白芨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原黨委書記、局長,“人民楷模”國家榮譽稱號獲得者。他說:“這輩子我就干一件事——治沙造林,生命不息,治沙不止。”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由於過度放牧,毛烏素沙漠的風沙一點點吞噬著靈武地區的村庄,迫使20多個村3萬多人陸續遷移。“從那時開始,我心裡就跟沙漠較上勁了,一定要把毛烏素沙漠侵吞的土地奪回來。”王有德立誓與沙漠抗爭。

1976年,王有德進入林業系統工作。1985年,王有德成為靈武市白芨灘防沙林場副場長,開始帶著職工治沙造林,“對抗沙漠、戰勝貧困,好好種樹,使勁兒干!”

白天,他們頂著50多攝氏度的高溫挖坑種樹,晚上就住在沙窩中搭建的帳篷裡點著蠟燭找問題、想法子﹔寒冬臘月,為了搶抓樹苗灌冬水的時機,他們日夜吃住在水渠邊……王有德堅持干在最前面,一年有大半時間都住在工地帳篷裡。“頭天開好的田,有時一覺醒來又被沙埋了……”數不清多少次通宵栽樹,多少次扒出樹苗從頭再來,直到樹木連成片,把沙丘牢牢固定住。

一次次,他用那雙長滿老繭的手刨開沙土,看苗根扎好了沒有。長年累月,指甲縫裡鑽滿了摳不出、洗不淨的陳年舊土,身上是抖不盡的沙子。

王有德是科學治沙的探路人。通過多年改革創新,他探索建立了“寬林帶、多網格、多樹種、高密度、喬灌混交”“林農牧副多業並舉”等多種防沙治沙模式,實現了“沙漠綠、場子活、職工富”的目標,為沙漠化治理提供了寶貴經驗。

在王有德帶領下,白芨灘防沙林場治沙播綠,種樹富民,走出一條“以林為主,多種經營”的興場之路,內改經營機制、外拓生存空間,靠創新求發展。林場在北沙窩和大泉沙漠引水治沙造田,開發土地5000畝種植經果林,同時種植果樹和栽植防護林帶23萬株,解決周邊160多人就業。

2014年,王有德退休了,但他割舍不了防沙治沙事業。看到白芨灘仍有60多萬畝未治理的荒漠,他主動承包荒灘區,繼續防沙治沙,建起了集苗圃、經果林、日光溫棚等於一體的綠色康養基地。

“與沙漠和貧困戰斗了大半輩子,在我心中,治沙是致富,造林是造福。”王有德說。

(本報記者 葉曉楠整理)

山西右玉:

換領導不換藍圖 “不毛之地”變“塞上綠洲”

山西省右玉縣,地處毛烏素沙漠邊緣、晉蒙交界地帶,歷來是天然大風口,自古是一片風沙成患、山川貧瘠的不毛之地。清朝《朔平府志》記載:“每遇大風,晝晦如夜,人物咫尺不辨。”

新中國成立之初,全縣土地沙化面積達76%,僅有殘次林8000畝,可耕土地不足80萬畝。外國專家斷言,這裡不適宜人類居住。

全縣百姓,如何生存下去?1949年,第一任右玉縣委書記張榮懷上任。上任不久,他就背著水壺帶著地圖,徒步考察右玉全境。所見所聞,大多是“十山九禿頭”的地貌,“春種一坡,秋收一瓮﹔除去籽種,吃上一頓”的光景……不過,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溝裡,他看到了希望——這條溝裡,因為長滿了小老楊樹,糧食收成比別處高幾成。

結束近4個月的徒步考察,張榮懷在縣委工作會議上提出:“要想風沙住,就得多栽樹﹔要想家家富,每人十棵樹!”自此,全縣層層動員向風沙宣戰。1950年春到次年秋,張榮懷帶領右玉干部群眾造林2.4萬多畝,開啟了右玉人民戰沙植綠的壯闊征程。

“換領導不換藍圖,換班子不換干勁。”70多年來,右玉縣委一任接著一任、一屆接著一屆率領全縣干部群眾堅持不懈干,使綠化率由當年的0.3%上升到現在的56%,把“不毛之地”變成了“塞上綠洲”,成為人類生態史上的奇跡,鑄就了“右玉精神”的豐碑。“鋤頭加窩頭、覺悟加義務”。新中國成立以來,右玉干群種樹1.3億多棵,筑起了鎖住風沙的綠色長城。

進入新時代以來,右玉縣委班子接過綠色接力棒,堅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大力實施脫貧攻堅和旅游興縣戰略。沙棘等林果產業,給百姓增富。2018年,右玉在山西全省率先脫貧摘帽。

如今的右玉,山綠、水清、民富、畜肥,是宜居宜業宜游的全縣域國家4A級旅游景區。依托自身優勢,右玉建成了蒼頭河國家濕地公園、黃沙窪國家沙漠公園等一批生態觀光旅游景區。

當地人說,植樹永遠在路上,沒有完成時。

(本報記者 陳振凱整理)

甘肅八步沙:

三代接力 沙海成花海

甘肅省武威市古浪縣八步沙,位於河西走廊東端、騰格裡沙漠南緣。20世紀六七十年代,這裡風沙肆虐,給周邊10多個村庄、2萬多畝農田和3萬多群眾的生產生活以及公路、鐵路造成極大危害。

1981年春天,古浪縣土門鎮6位農民以聯戶承包的方式,挺進八步沙,組建起集體林場。他們也被當地人親切地叫作“六老漢”。在各級黨委政府支持下,六老漢開始封沙造林、治理沙害,成為八步沙第一代治沙人。

治理初期,條件非常艱苦。土門鎮距離治沙點有7公裡,大家隻能人背驢馱地帶著樹苗、草種和工具挺進沙漠,在一望無際的沙丘上“安營扎寨”。挖個沙坑鋪上被褥算是住房﹔放3塊磚支一口鍋,燒點開水,就著炒面吃。為了防止種下的樹苗再被風刮跑,六老漢逐漸摸索出“一棵樹,一把草,壓住沙子防風掏”的治沙工程技術措施,讓造林成活率大幅度提高。為了保護治沙成果,他們每天輪流在治沙點值班,到夜裡12點再回家。

六老漢還約定,不管有多難,6家人的后代裡必須有人接力治沙。

1983年,六老漢中郭朝明的兒子郭萬剛成為最早的第二代治沙人。慢慢地,治沙隊伍壯大了,治沙工具和技術也先進了。“比起父輩‘一棵樹、一把草’的方法,我們主要是打草方格、細水滴灌、地膜覆蓋,這些方法速度快、效率高。”郭萬剛說。

2016年,郭萬剛的侄子郭璽成為八步沙第三代治沙人。他們這一代治沙人更有文化、更懂技術,用科學治沙、工程治沙、網絡治沙的方法,讓治沙的效果越來越好。郭璽還在短視頻平台上,注冊了八步沙林場的賬號。每天回家后,他會把隨手拍的工作場景和林場的變化整理發布在網上,並在網上為八步沙林場的散養土雞等產品做推介。

過去的八步沙是沙海,現在一到夏天就成了花海。這裡已成為南北長10余公裡、東西寬8公裡多的一片綠色屏障。憑借“讓荒漠變綠洲”的信念,六老漢和他們的后人,讓八步沙實現了從“沙進人退”到“人進沙退”的巨大轉變,為生態環境治理作出了重要貢獻。

(本報記者 李 貞整理)

河北塞罕壩:

數十年如一日 “荒漠變林海”

從衛星雲圖中看,在河北省圍場滿族蒙古族自治縣最北部,有一彎“深綠”,像一隻展開雙翅的雄鷹,牢牢扼守在內蒙古高原渾善達克沙地南緣,成為京津冀地區的風沙屏障。這,就是塞罕壩機械林場。

塞罕壩為蒙古語,意為“美麗的高嶺”。作為清朝皇家獵苑——木蘭圍場的一部分,歷史中的塞罕壩確實是一處水草豐沛、禽獸繁集的“千裡鬆林”。但由於過度砍伐和連年山火,到新中國成立初期,塞罕壩已盡顯荒涼。

肩負著改變當地自然風貌,阻隔風沙侵襲的時代使命,1962年,塞罕壩機械林場正式組建。在建場初期,林場選擇從外地調運落葉鬆苗木,但苗木根系在調運過程中大量失水,難以適應塞罕壩干燥寒冷的氣候。1962年、1963年連續兩年造林成活率不到8%。

“不是樹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1964年,林場首任黨委書記王尚海率領精兵強將,在三面環山的馬蹄坑連續大干3天,在516畝荒地上種滿了自己精心培育的落葉鬆幼苗。同時,林場為了進一步提高植樹效率,根據當地地勢不平的情況改良植苗機,並摸索出了培育“大胡子、矮胖子”優質壯苗的技術要領,幼苗成活率提高到了96%以上。自此,塞罕壩的造林事業開足馬力,最多時1年造林8萬畝。上世紀80年代,林場完成了大規模造林。

“三分靠植造,七分靠管護”。新一代塞罕壩人沒有躺在前人的功勞簿上睡大覺。多年的錘煉,使防火瞭望員們一眼便知是煙還是霧,也知道四周遠近的各個方位是哪座山哪道嶺,他們數十年如一日地守護著這片茫茫林海。算明白開發與保護的大賬,近年來塞罕壩機械林場既保護好了林子,又在苗木撫育、生態旅游、風電等方面“多點開花”。2018年8月,林場完成首筆3.68萬噸造林碳匯交易,嘗試通過市場機制實現森林的生態價值。

如今,塞罕壩機械林場森林面積達115萬畝,年可涵養水源2.84億立方米,釋放氧氣59.84萬噸,是世界上面積最大的人工森林。幾代塞罕壩人終以汗水與熱血創造了“荒漠變林海”的綠色奇跡,為中國送上一片綠洲,給世界捧來一絲綠意。

(本報記者 劉樂藝整理)

《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23年06月09日 第 05 版)

(責編:焦隆、杜昱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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