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文苯教文獻研究成果豐碩

　　圖為甘肅省宕昌縣鹿仁村村民家藏古藏文苯教歷算書。

　　作者提供

　　苯教是藏族本土宗教，是藏族地區地方性知識體系中的文化基因。藏文苯教文獻是苯教歷史、教義、儀軌的主要載體，以竹簡、碑文、梵篋、冊頁、線裝等形式保存下來。

　　近年來，藏文苯教文獻整理與研究呈現傳統藏學學術的延續性及文獻傳承利用的多元性雙重特點。

　　藏文苯教文獻出版成績突出

　　西藏和平解放以來，苯教《大藏經·甘珠爾》被保護和流傳下來，成為當今世界上唯一一套完整的苯教《大藏經》（《甘》部）。1985年，阿擁版苯教《大藏經·甘珠爾》膠印出版發行。90年代初，在阿擁版苯教《大藏經·甘珠爾》基礎上外加37函，編輯成192函，印刷出版，稱作溫倫版。1998年，西藏藏文古籍出版社出版瓦瓊版苯教《大藏經·甘珠爾》，以彌補阿擁版和溫倫版底本復雜和字跡模糊的缺憾。

　　從1990年開始，西藏那曲聶榮縣諾爾布林寺收集民間的苯教《丹珠爾》類文獻300余函。2003年，西藏自治區人民政府成立了苯教《丹珠爾》（大藏經）編委會，收集西藏、四川、青海等地各種版本及散佚的苯教丹珠爾文獻，由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發行。2006年，苯教《大藏經·丹珠爾》第三版增補至321函。

　　出土苯教文獻以及甘青川民間苯教文獻的整理工作也取得可喜成績。2006年，《當許噶塘蚌巴奇塔本古苯教文書匯編》出版，包含一部古代醫方文書，三部苯教儀軌文獻。2008年，《岡底斯雍仲苯教文獻》編輯完成，收錄100多函25部雍仲苯教文獻，其中大多數為手抄本和木刻本文獻。2011年，《甘肅宕昌藏族家藏古藏文苯教文獻》（影印本），集成了宕昌城關鎮、新城子、南河三個鄉的十三戶藏族村民家藏苯教文獻31函，7000多頁抄本文獻。2012年，《甘肅青海四川民間古藏文苯教文獻》出版，收錄甘肅迭部、青海同仁、四川平武、九寨溝塔布等地民間藏苯教文獻62函、1500余部。2015年，甘肅舟曲縣憨班、坪定、曲告納、博峪、拱壩等地發現散佚在民間的苯教經文180多函，2500多卷，21500多頁，禳災圖符80余幅，各種法器30多種。2018年，在甘肅舟曲再次發現6函4648頁古藏文苯教文獻。2018年和2020年先后出版《舟曲民間古藏文苯教文獻》第一輯和第二輯。近年，學者首次對照轉錄部分甘青川古藏文苯教文獻，破解還原了文獻中古藏文合成字和縮寫字，結集出版《古藏文苯教手抄本珍本文獻》，標志苯教文獻整理進入新階段。

　　文獻釋讀與民俗文化挖掘並重

　　大量出土和調查發現的民間苯教文獻，不僅豐富了苯教文獻的內容，還為學界當代研究提供了珍貴資料。相比寺院僧人學者主要關注雍仲苯教文獻的整理，大學和科研機構的學者更注重新發現民間苯教文獻的整理和研究。學者們對出土苯教文獻和民間苯教文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苯教文獻內容、年代、書寫形式、分類等方面，尤其在原文摹寫、藏文拉丁文轉寫、漢文翻譯、文本釋讀及對比研究等方面的成果卓著。從總體上看，甘青川民間苯教文獻主要為斯巴苯教和少量雍仲苯教的手寫本文書，與敦煌古藏文苯教文獻在書寫形式上有相似點，年代與敦煌古藏文苯教文獻流傳年代具有相關性。

　　在對苯教文獻內容、苯教教義教理研究的基礎上，學者更加關注挖掘苯教文獻中的苯教文化要素，著重探討苯教與藝術、文學、民俗及少數民族文化等方面的具體影響與呈現形式。

　　推動研究成果國際交流

　　20世紀80年代以來，國內學者非常關注國外苯教文獻整理研究狀況，翻譯介紹大量國外苯教文獻整理研究成果。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由西藏人民出版社陸續出版的《國外藏學研究譯文集》，收錄了耿昇譯今枝由郎、麥克唐納《<敦煌吐蕃文獻選>第二輯序言及注記》、岳岩譯石泰安《敦煌吐蕃文書中有關苯教儀軌的故事》、褚俊杰譯石泰安《古藏語中的一個語義群》、金文昌譯矛甘《敦煌漢藏文寫本中的烏鳴佔卜凶吉書》等。當代學者阿旺嘉措的《神主“萊塢”（Lha bdag le’u）概說：安多南部斯巴黑水苯的儀式專家》發表在A&HCI收錄期刊《東方學文獻》。這些譯介成果打開了我國藏學界與國際學術界交流的重要窗口。

　　藏文苯教文獻研究的當代走向

　　苯教文獻流播多在封閉、偏僻的語言文化生境裡，口耳相傳、代代傳抄，文本母本及抄本散佚民間，現存文本夾雜古藏文縮寫體、古語方言，給苯教文獻釋讀、翻譯帶來困境。涉及漢藏兩種語文之間的對譯、古藏文詞語及其內涵的釋讀與轉換，要考量時間、地域、語言的變遷，把握不同語言及其文化背景的全部信息不是易事。20世紀90年代以來，學者更關注、調查民間苯教文獻的存留狀況、統計與分類，而關於民間苯教文獻的存儲總量、文本源流、文本類別、版本對勘，還未有清晰的整理研究結果。

　　信息技術革新帶來的社會大轉型對人們認知生活與文化的方式發生了深刻的影響。傳統以文本為主、分散型、碎片化、多載體的苯教文獻存儲方式已經不適合於苯教文獻信息資源的長期保存和有效保護，亦無法對苯教文化研究狀況作出准確評估和判斷。苯教文獻保護亟待創造全新的保護與資源整合方法。

　　當前，國家層面高度重視民族文化傳承和研究利用。關注包括苯教文獻在內的知識元素的內在關聯，既幫助學者深入研究苯教文獻及文化的實踐形式、文化生境、文化邏輯與生成機制，更為國家制定文化遺產保護政策提供支持。這成為藏文苯教文獻的整理與研究新的學術增長點。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項目階段性成果，作者單位：蘭州大學圖書館）